♪♫ 音樂生涯

記憶中--音樂生涯一直無法忘懷,從排子班吹嗩吶到熱門樂團,常常都在浮現,至今還是深深喜愛著;是熱衷、是執著、是興趣、是喜歡、是愛玩、是糜爛,是放蕩,是藝術…太多是也太多藉口。肯定都有吧!!──我承認。

那年,有一位縱貫線甲級流氓〈民國63年三重埔頭號殺手〉逃亡時來我家避風頭,黑西裝胸口習慣露出刀柄讓人不寒而慄,帶著一把吉他,性格中有殺氣,在他彈唱歌聲中充滿憂鬱、感傷,道盡七迌人心聲,完全唱出人在江湖、身不由己的味道,而吉他旋音也深深吸引了我,從此接觸到至愛的──“吉他”。

第二次因緣是在國中時期,因為家境不好,寒暑假都必須到工地搬磚賺取學費,剛好有一位師傅會彈吉他,當時能夠帶把吉他多帥,把美眉更是不用講,對他既羨慕又崇拜,常常晚上騎腳踏車從八腳店到大湳,去到他家看他彈吉他,可以說到達廢寢忘食的地步,非常瘋狂。

當時社會型態「樂師」是一種相當高級的職業,也是我這一生最強烈,最嚮往的事。國中畢業後,有能力買了生平第一把電吉他,到處尋訪名師,到康樂隊偷學,遇到突破瓶頸時彈到手指都起泡;當兵退伍後剛好,歌廳、舞廳、酒家、西餐廳正興起一陣熱潮〈適逢台灣經濟奇蹟〉大家樂歪風也帶來了外場康樂隊,綜藝團,電子花車、傳播公司潮流。──潮流都是往下流。

民國七十四年,廣播界主持人邀請我們街頭賣藥,當時的苦瓜散非常熱賣,第一次街頭配合藥商表演歌舞,擔任樂團貝斯手,而後陸續擔任綜藝團、電子花車、婚喪喜慶樂團樂師,自己也組了藝城綜藝團、桃星綜藝傳播公司,看盡了情色行業一度蕭條,從此,經歷了黑社會背後所隱藏的許多內幕。

所謂黑道,不外女色、利誘、陷阱、賭場、借貸、暴力討債、圍標、圍事、政治利益、禁藥、毒品控制女人小弟、爭地盤、黑白掛勾,電視台內幕、明爭暗鬥、設計廝殺、仙人跳等等…太多的不法;當時的認知是自己沒錯,是警方找麻煩,這也是社會一直都存在的另一面生活方式。

談到音樂,個人特別喜愛Jazz音樂,爵士樂可以讓你任意發揮、解放,浪漫中帶著熱情,讓人陶醉在自己的音樂領域,使自己的演奏技巧發揮到最高境界,這是早期舞廳的音樂風格,通常在樂師半醉狀態下才能見得到,也因此十之八九的樂師,在演奏之前喜歡喝幾杯,甚至使用藥物麻醉,藉此將平時無法突破的技巧能夠到達頂尖的巔峰。

人家說:「學音樂的孩子不會變壞」。但是在音樂藝術靈感的突破,是道不盡也說不完的,一路從街頭走到西餐廳的樂師日子裡,有許多歡樂、也有許多迷網,更有許多尋求靈感慾望的所謂音樂創作者,也因為前面所提的理由也好,藉口也好,真實也好〈這都是存在的,但畢竟只是創作的過程並不是必然〉這些藉口迷失了多少人的“人生方向”讓多少人掉進了無法自拔的深淵,在下我正是其中一人 …....未完待序 → →

慈濟人列傳__ 故事主題:前腳走,後腳放

垚晃的空酒矸仔(空酒矸仔的回響)—林垂垚的酒後人生◎文:李美儒

林垂壵小檔案 __
一九五八生年,桃園市人,二OOO年受證慈誠,法號「本鍎」。從小家裡務農,國小四年級時因爸爸車禍少了一條腿,家庭陷入困境,後二叔又做大卡車生意失敗,經常有人上門來討債。國二他學會祖傳留下來的排子班吹嗩吶,就常請假到廟會迎神、婚禮喜宴、出喪隊伍等熱鬧場吹嗩吶賺錢,從此他染上喝酒、賭博、混幫派、耍狠……等惡習。

傍晚四點多,炙熱的太陽在遠處緩緩下落。林垂壵正在路上準備跟客戶送資料,驀地,放在口袋裡的手機突然急促響起。「醫院打電話來說怡均出車禍了,你趕快回來……」是老婆張淑美打來的電話;林垂壵乍聞,腦海裡一片轟然,心跳瞬間加速,想到大女兒最近變得叛逆,不由地瞪大了雙眼氣憤地說:「也好,給她一點教訓!」

說完,望著紛亂交錯車影,奔往不同的方向,心涼了一半的他急忙掉頭趕回公司載淑美再趕去醫院。「應該沒什麼嚴重啦……」奔馳的路上,認為女兒應只不過是受點輕傷吧的林垂壵,聲音略顯壓抑地安慰著淑美。到了桃園署立醫院,他們三步併兩步跑進急診室,見女兒雙眼緊閉,臉色慘白,鼻子和嘴巴都插著管子,林垂壵當下意識到女兒傷得不輕。

「醫生,我女兒現在怎麼了?」

「妳女兒後頸部斷裂,造成腦部缺氧,送來醫院已瞳孔放大,無生命跡象,已幫她打了最強的強心針,很抱歉……」

「怎麼會這樣?」林垂壵被醫生的一番話,震得大叫起來,彷彿打在女兒心上的那支強心針,是往他的心頭刺下去一樣。為何跟想像的不一樣,剎那間,林垂壵眼前浮現出大愛劇場剛下檔的那齣「緣」連續劇劇情-「曾元拓現在腦出血,昏迷指數只有三到四分,情況相當不樂觀,但我們會盡全力搶救………」

「不可能吧!剛上演過的那部戲竟會發生在我身上!菩薩,我求求您救救怡均,她只不過才十七歲,十七歲而已…….」悸働哽住林垂壵的喉嚨,他不禁在心裡猛叫,彷彿整棟醫院在旋轉。

剎那,他緊握拳頭,努力不讓雙手顫抖,眼中蓄滿淚水,仰望上頭的燈光,年少輕狂的歲月,就如漸行漸遠的整排路燈,一幕幕地在他腦海中依序點亮………

◎ 樂樂笙歌

華燈初上,桃園今日大飯店的地下樓金字塔西餐廳霓虹閃爍,音樂聲響起。林垂壵在軍中喝酒、搞小幫派,渾渾噩噩過了三年,好不容易捱到退伍回來的他,匆匆從工地下了工,背上背著他心愛的電吉他,嘴裡哼著不成調的歌曲,腳步輕快地走了進去,陣陣喧囂奪人的音樂聲將他一心嚮往想當「樂師」的願望緊扣心弦,像冬日的暖陽照耀在他寒冷的身上,溫暖極了。

林垂垚不禁遙想起國中時期,因想賺更多的錢,除吹嗩吶賺取學費、零用錢和給家人生活費外,還利用寒暑假到工地搬磚塊,進而結識了一位促使他積極想學音樂的彈吉他師傅,在那個年代,能夠有把吉他是多帥啊!這讓他是既羨慕又崇拜。

過不久,他又遇到三重埔頭號殺手逃亡到他家避風頭,穿著一身黑西裝,性格中帶股殺氣的他,胸口習慣地露出刀柄,總會讓人不寒而慄。不過多愁善感的他還帶著一把吉他,無聊時就會自彈自唱;歌聲中充滿憂鬱、感傷,可說完全道盡七迌人心聲,這讓林垂垚對吉他是更加充滿憧憬。

畢業後不久,他用自己辛苦賺來的錢,買了夢寐以求的第一把電吉他,興奮的心情無可言喻。而為了早日當一名吉他手,他常常在下班後的晚上,騎著腳踏車,從八角店到大湳拜師學藝。除此之外他還四處尋訪名師,甚至到康樂隊偷學功夫,當時認真的他,彈到手指起泡、廢寢忘食的瘋狂地步。

「垚哥,演奏時間到了。」

「好,我知道了。」林垂壵嘴角漾起笑意答道,手不禁也拍了拍他的寶貝吉他。

舞台上旋轉的燈光,耀眼閃爍,脫衣舞孃隨著音樂搖擺演出,台下觀眾陷入瘋狂地步。「垚哥,垚哥,新屋那邊現在很多四合院,都裝潢改做酒家,在裡面喝啤酒都不用開冷氣,下班後打給飛哥一起去喝幾杯吧,那邊我很夠力!很罩得住!」趁著主持人謝幕時,吹撒克斯風的大頭笑笑側著頭說。

「好啊!誰怕誰」彈了一整天的貝斯吉他〈一天五場〉全身感到痠痛的林垂壵,精神為之一振地說。

那時,剛好適逢台灣經濟奇蹟;許多人都有愛面子及喜愛風光的習性,不管是辦喜、辦喪,都會加入穿著暴露的歌舞女郎來製造熱鬧的氣氛,以達到吸引人群的注意和彰顯主人的面子,也因此全台歌廳、舞廳、酒家、西餐廳興起一陣炫風,而大家樂的歪風也帶來了外場康樂隊、綜藝團、電子花車、傳播公司等潮流。

被稱為色情之都的桃園市,幾乎兩三步就有一家理容院、酒家、沙龍、戲院、歌廳改成牛肉場,可以說是燈紅酒綠,夜夜笙歌。就這樣,林垂垚成天沉迷在熱鬧暄天的聲響、刺激香豔的聲色場中無法自拔。

後又聽說樂師在半醉半醒下,才能使自己的演奏技巧發揮到最高境界,這讓喜愛爵士樂的他,也想要展現個人風格與感覺,於是在演奏前他也先喝上幾杯酒來助興,結果愈喝就愈上癮……。

一九八五年,廣播界主持人邀請他們樂團貝斯手、吉他手、鼓手、撒克斯風還有他上街頭賣藥,竟造成苦瓜散熱賣。在錢好賺又有酒伴下,他們不僅在台上ㄧ邊演奏ㄧ邊喝酒,下了班還是相約再續攤,直到隔天天亮才回家。

漸漸地,他因靠著喝酒應酬,和對這行業的熱衷,二十八歲的林垂壵開起傳播公司;專門負責搭設舞台,喜慶場地佈置及提供音響燈光器材和卡拉OK設備出租,和各項表演節目的企劃安排,這讓少年得志的他,動輒一個晚上就能賺上幾萬塊,但也在一個晚上就將它喝光光。

「為什麼藏在女兒衣櫥裡的酒不見了,只剩下這支空酒瓶?」

「唉!不管你怎麼藏,我就是有辦法找到。」

「妳……」

三十歲的林垂壵,經人介紹而與現在的太太淑美認識結婚,婚後才知他這麼愛喝酒的她擔心他身體喝出毛病,總是把朋友送來的酒藏在家裡最隱密的地方,但他總會有辦法翻箱倒櫃找出,又不著痕跡將酒瓶擺回去。

「你不讓我喝,我就偏偏要喝……」酒量好的林垂壵,常常喝到天亮還不會醉,常趁著淑美早上八點出門上班前,將車子停在巷口,再到便利商店買他喜歡喝的白葡萄酒,在車上邊喝邊等她的車子駛過巷子他才回家,避免兩個人碰了面就是吵架。

幾年後,大家樂大流行,傳播從南到北幾乎都沒有所謂的渡小月,一些大家樂迷都會去求神拜佛,求得名牌中了獎之後,就會請康樂隊跳艷舞來謝神,通常只要短短二個半鐘頭,就會有二萬多元的收入甚至更多,只是這些錢幾都花在花天酒地裡,花剩下的才拿給淑美。

「我要離婚!」積壓已久的不滿,瞬間化為激動的悲憤,神情憔悴不堪的淑美終於忍不住地向他喊道。

「離就離嘛,你去買來簽一簽。」若無其事的林垂壵信口回說,然後轉頭問小女兒說,如果我們離了婚你要跟誰?

「要跟把拔,因為只有我才會叫把拔不要喝酒。」每次當他要出門都會交代不能喝酒,且記得早點回家的四歲怡潔天真回答。

淑美看了好氣又好笑,又想到女兒還小,所以每次吵到最後她總是不了了之,但內心的隱憂像一股漩渦將她與他捲那槽酒底的深淵。

長期酗酒造成林垂垚,ㄧ大早眼睛睜開就要喝,喝到最後他連飯都不吃,但只要是酒他都喝,像米酒、蔘茸、保X達也喝,後來肝臟、腎臟出了毛病,兩條腿腫得像大象、頭髮ㄧ直掉、小便也呈鮮紅色,同時產生幻覺、聽到狗叫會害怕、好像仇家要來追殺似的、身邊隨時有鬼魂出沒。

此時,他開始心生警惕,酒不應該再繼續喝下去了,兒且還子也慢慢長大擔心有樣學樣……但當酒沒喝的時候他全身會無力、流眼淚、流鼻水、盜汗,且流出來的汗水都是黏黏的毒素,這讓他禁錮著無法跳脫……。

開瓶見日〈入慈濟因緣〉

一九九六年,身體日漸走下坡的林垂垚經歷了黑社會背後所隱藏的賭場、借貸、圍標、政治利益、電視台黑暗……等仙人跳內幕,也看盡了情色行業的蕭條,加上景氣動盪不定,他毅然結束傳播公司,重拾年輕做過的工作,當起水泥工的領班,不料酒精中毒已深的他,無法好好工作,竟帶著工人一起喝酒,很快地他被老闆開除了。

或許是菩薩冥冥中的安排,還是他上輩子寫過的劇本,工作不如意的林垂垚,因女兒還小需要岳母幫忙照顧,他們舉家搬到桃園大竹。

一天,仲夏的早晨,他照樣喝得醉醺醺回家,見樓下騎樓被一群人弄得亂七八糟。「你們在做什麼?把這裡搞得這麼亂!」林垂垚當場生氣地勃怒起來。

「抱歉啦!我們是慈濟的志工,在響應證嚴法師推動環保。」

「什麼是環保?」

「師父說,環保就是可以把垃圾可以變黃金,黃金變愛心。」

「垃圾可以變黃金?」一臉疑惑的林垂垚,望著散落一地的瓶瓶罐罐訝異地說。

「對啊!」邱顯義師兄篤定回應,並耐心向他介紹慈濟的精神理念。渾身散發陣陣酒味的林垂垚,左搖右晃地聽,似懂非懂,但憑著自認有一點正義感的他,最後允諾了邱師兄說,下個月他會來做環保。

「妳要做環保?我是不是有聽錯啊?」擱下洗了一半的碗,淑美從廚房走出來,兩隻手在圍裙上來回擦拭,語帶諷刺地大聲嚷嚷。

「嗯!反正我工作不穩定,去參加慈濟做環保很有意義,你就陪我ㄧ起去。」回到家裡,連站都站不穩的林垂垚笑笑地對著淑美說,然後自顧走進房裡躺在地上倒頭就睡,留下一臉錯愕的淑美。

環保日到了,他真的在淑美的陪伴下來做環保。初見師兄、師姊親切招呼,他心情愉快極了,二話不說跟著大家彎下腰做環保。但酒癮發作,就像千萬隻螞儀在啃蝕著他全身,又癢又痛,不得已他跑到對面的商店去買酒買檳榔,然後在路邊大剌剌的喝了起來,幾次下來,看在眼裡的邱師兄,就安排他到附近去載環保。

說來也真是太巧合了,他去跟朋友借了貨車,到各小點去載回收物,所到之點竟都只剩下各式酒瓶之類的罐子,且還散發出陣陣的酒味,這讓林垂垚有股衝動地想去買酒喝,但當那一卡車裝滿琳瑯滿目的空酒瓶時,他忽然愣住了,想到他喝過的酒絕不只這一卡車啊!內心不禁驚恐地喃喃說:「難道,這是菩薩冥冥之中的安排嗎?」

掉頭將車開回環保點的路上,滿滿一車的酒瓶發出鏗鏗鏘鏘的碰撞聲,此刻,林垂垚已徹底地被撞醒了……

「林師兄,你要不要來參加慈誠的培訓?」一九九九年,邱師兄看他對慈濟越來越投入,便鼓勵著說。當下林垂垚很爭札,尤其想到戒酒的辛苦,讓他想逃避。但當慈誠師兄,穿著制服在指揮交通的帥氣畫面映入眼簾時,他心動了。

於是,他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報名培訓,同時也開始戒酒和唸佛。過程中,他全身感到無力,手也抖得非常厲害,不能夠拿湯匙喝湯,就連走三步樓梯都會喘,且時常會心悸、發燒、頭痛、流鼻涕、盜汗、幻聽幻覺、流眼淚、臉發黃。不得已他只好去醫院做檢查,肝指數竟飆到一千多,他便留在醫院吊點滴。

一個月過去了,他每天靠著自己的毅力和親近佛菩薩,終於戰勝伴隨他二十五年的酒癮。

「沒有路用!」「不夠朋友!」「怕老婆!」好不容易過了第一關,他緊接著要面對的是,那群所謂死忠狐群狗黨酒肉朋友的ㄧ通通冷潮熱諷電話。「那種苦真是比身體的痛苦還難熬」林垂垚忍著說,但了解因緣難得,慈濟十戒要恪守,他只好「搞失蹤」將自己隱藏起來不出門。三個月後,他終於漸漸遠離是非圈,長期以來一種從未有過的安逸自在,在他身上漾開來…..。

◎ 化苦為甘
旭日東昇,林垂垚腳步輕快地走入桃園支會的莊嚴佛堂,見佛菩薩一臉慈悲祥和的臉,令他攝受不已。許久,他對佛菩薩回抹一笑,佇立佛前明亮的燈,將他喜悅的臉龐照得更燦爛。望著同學一個一個進來,培訓的第一堂課對他而言,是一條漫長永無止盡的學習。

「我看你上課都是上假的,我要妳幫忙做點家事你都不肯。」一天,淑美與他大吵過後脫口而出。

林垂垚聽了有如當頭棒喝,當場呆愣了一下,想到前不久坐慈濟列車回花蓮,聽到師父開示說,做人嘴要甜、腰要軟、腳手要快,人和人之間也要常常喝慈濟四神湯,當時他想說這哪有可能做到,今天忽被師姊這麼一說,帶點賭氣的他便試著把師父敎的法寶拿來試試看。

「我跟你說,以後碗都我來洗、地我來拖。」

「你是不是吃錯藥了……」淑美懷疑地說。

他不管淑美怎麼說,果真拿起布來,靜靜地跪在地上擦地板,臉上沒有不悅。淑美看他的改變簡直判若兩人,對他也就不再惡言相向,且還會適時地讚美他,這讓他越做越開心,也對上人所說的話更加信服。

隔年,九二一大地震,希望工程需要專業的水泥工幫忙,懂得把握因緣的他,只要有空就會去發揮良能。一天,就在希望工程即將要結束時,正在鋪連鎖磚的他,突然腦海裡閃到這個似曾相識的畫面:「難道這是我上輩子做一半沒做完,這輩子再來做……」林垂垚有種說不出的訝異。

天黑了,身上的藍衣被汗水染濕了一大半的,看著師兄、師姊齊心鋪好的連鎖磚,是那麼地平穩堅固,心中充滿喜悅的他,對走慈濟這條路是更加的堅定了。

授證後,他承擔起慈青幹事的窗口,偶而要帶慈青們去關懷獨居老人。一次,他們來到蘆竹鄉建國十九村關懷一位六十四歲的阿婆,阿婆家屋頂漏水,窗戶也破舊不堪。「我很怕先生會忽然回來抓我…..」阿婆見有人來關心,不禁哭哭啼啼地訴說。見阿婆可憐的他立即安慰阿婆且藉機告訴同學們說,行善和行孝不能等,要好好孝順自己的父母和幫助需要幫助的人。

此刻,見苦知福的他,慶幸自己走入慈濟,才讓自己那對年邁的父母不再操心。他期許以後要多付出來回報父母恩。

「做慈濟真的讓我脾氣改很多,也隨時提醒自己凡事要用歡喜心去付出、用感恩心去投入。」以前總覺得是別人對不起他,動不動就要砍人、罵人,對人不信任,為了要保護自己像是穿了一件鐵衣,封閉自己,但進慈濟後,脫掉鐵衣,感覺真的很輕鬆很自在。

◎ 回溫的愛

「南無阿彌陀佛…..」醫院往生室,師兄師姊陸續前來為女兒助念,祝福女兒輕安自在。

坐在一旁的林垂垚面無表情地跟著念,思緒卻拉回進來慈濟這幾年,不知參加過多少場的助念和告別式,總在敎他人生無常。然無常發生在他身上時,尤其是白髮人送黑髮人。

「人生無常,凡事都是有因必有果。」隨即他又想到 上人的話。「也許女兒是菩薩,帶著使命來磨他的脾氣,讓他找到真正的他,也讓他認識什麼叫做生命,了解什麼是愛,當女兒任務完成後,另一個更好的因緣正等待她去,這應是累世的因緣和合啊!」林垂垚若有所悟地想。

想通這點後,他貼近女兒的耳朵旁,告訴女兒要放下,要聽師公上人的話,原諒那位開貨車闖紅燈的肇事年輕人及載她的那位同學。「林先生,你是否要對司機及同學提出告訴?」警察與檢察官多次詢問,心意已定的他回答仍跟女兒講得ㄧ樣:「我們要選擇原諒,一切都不追究…….」

「林師兄,你的資料怎麼還沒送來?」

「快到了!快到了!」

紅燈變綠燈,林垂垚放下手機,踩著油門慢慢地往前開,深怕一個閃失傷害到一個家庭。此時,一部救護車呼嘯而過,不禁讓他膽戰驚心,想到以前喝酒開車,完全無考慮到別人的安危,真是不該而且越想越可怕啊!

人生路坎坎坷坷,多數人逃不過,歷酒彌心的林垂垚,在慈濟找到一股清泉,灌溉著他不停地往前走。

文稿:李美儒
初稿:2009.03.11
一校:2009.00.00
二校:2009.00.00
字數統計:5700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a286677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